当我老了
最好的时光,在路上。----代序。
1当我老了的时候,我想我不会感叹失去的都是好光阴。我会想起那个曾经在长烟落日下的少年,眉宇间清澈无尘,许多荒唐可笑的日子在不觉中张扬横生。那时的天也是安静的蓝,风住在树林里,雨住在云朵里;那时的我想住在一个人的心里,在静静的夜等待窗外哒哒的马蹄声响起。那么好的时光让我有机会生出许许多多的枝节来丰富我的一生。
2当我老了的时候,我想我不会因为回忆而滋生畏惧。我会收罗年少时曾经极爱的一些曲子,一听再听,听到沉溺,后来终于放下。偶然遇到伤情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回避,不是害怕,而是厌倦了,那种感觉很奇怪,似乎是更愿意去碰触那些有他她们相伴的已然走远的美好时光。
3当我老了的时候,我想我不会内心悲凉。每个人的苦都由来有因,有些悲凉就算是亲历也错误体悟。甜腻的食物、文字、歌以及剧情,怎么想都有造作虚假的味道。我需要的,是平日里浅浅的喜悦和惆怅能有说处,是在头疼不止的时候有人介绍一剂偏方,是在心情阴霾的早晨看到明媚阳光。那些内心深刻的悲喜是属于自己的,与人无干。觥筹交错中似乎整个世界都异常热闹亲近,而闲静处一抹微笑也无需他人会意。
4当我老了的时候,我想我在凭着欢喜心过生活。日子是一锅汤,用心中的微火慢慢温着。温度就那么高,没可能烧沸了,稳妥又不担心。想想,几人能南山种菊,放舟江海?几人能衣上无尘,心上无垢,表里皆澈?日子是沾了灰的,不断地与自己争斗再和解,每日重复自己,很累,但就这样,得看开。就像每一缕暖阳里每一道风里每一个微笑里都有小小的欢喜,它们会给人意想不到的安慰。你的口袋如果是太满了,那么掏出一些尘事和欲望,多好。
5当我老了的时候,我想我肯定有一样好、一种情能留得住。流年偷换了那么多物是人非,怎么可能相信,你还是你我还是我?一些人一些事在生命里出现过,或如逝风杳无音讯,或远远地与己平行,应该早已是习惯了淡漠疏离,因为日子就是这样无声无息,流光泱泱,而珍贵的依然珍贵。
6当我老了的时候,我想我必会絮絮叨叨的说很多的谢谢,谢谢某某的曾经与我相遇,谢谢某某的曾经陪我度过一段朴素柔软的时光,谢谢某某的曾经在某个时间是我的唯一,谢谢某某的曾经出现在生命的某个清晨或是黄昏。谢谢那些那么多的曾经填补彼此的疏缺。有书上说,以我的闲花落叶,换你的淡月疏星,一刹知心,也是好。亲近又疏离,可触摸又可怀想,是人与人最好的距离。
7当我老了的时候,我想已经无需再去提起抑或道尽人世悲喜。光阴流转,人面一旧再旧,许多东西都已埋在了骨头里,不再醒来。那么,遣些无关痛痒的字词自言自语,在冬日一隅,幻想春水映桃花,和春天一道,沿途有草色花香,盛装前行。亲近一切与内心相关的,有所弃有所执,在温暖烟火中慢慢迟暮。